幫配偶清償債務要得回來嗎？

問題摘要：

幫配偶清償債務原則上可以討回，只要能舉證以自己財產代清償他方債務，即享有請求返還權。若對方抗辯為贈與，舉證責任在於對方，不得僅以口頭說法推諉。惟當事人仍應注意保留付款證明，確保金錢流向與債務清償事實能夠被確認，並避免混同於共同生活支出，否則即可能因舉證不足而失敗。換言之，法律上保障代償者，但實務上能否勝訴，仍繫於金錢來源明確與證據完整。

 

律師回答：

幫配偶清償債務是否能討回，在我國民法及實務見解中已有明確規範。首先，應先釐清我國夫妻財產制度之演變。民國91年民法修正以前，採夫妻聯合財產制，依當時民法1023條舊規定，夫對於婚前債務、婚姻關係存續中所生之債務，以及妻因代理行為所生債務，均須負清償責任，且依不同財產種類分別決定責任歸屬，導致制度繁瑣、難以辨識債務究竟屬誰之責。為解決此一不公平且複雜的問題，修法後改採夫妻各自財產制，即夫妻各自所有、管理、使用、收益及處分自己之財產，即為現今法定財產制，並同時修正民法1023條，明定「夫妻各自對其債務負清償之責。夫妻之一方以自己財產清償他方之債務時，雖於婚姻關係存續中，亦得請求償還。」這項修法的重點，即是明確劃分債務歸屬，避免因夫妻身份而模糊責任，也提供代為清償者一個法律上討回的依據。

 

換言之，在新法下，夫妻之間各自的債務原則上應各自承擔，即便出於情感、家庭或經濟考量，一方以自己財產幫助對方還債，也不是無條件贈與，而是享有請求償還的權利。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943號判決即指出，夫妻之一方依1023條主張返還時，「僅須證明其以自己財產清償他方之債務為已足；倘他方抗辯夫妻間另有贈與等其他法律關係之特別約定者，自應由他方就該有利之特別約定事實負舉證責任。」同理，

 

然而，實務訴訟上，依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943號判決曾經針對舉證責任提出看法，認為夫妻之一方依1023條向他方請求償還代為清償債務時，「僅須證明其以自己財產，清償他方之債務為已足；倘他方抗辯夫妻間另有贈與等其他法律關係之特別約定者，自應由他方就該有利之特別約定事實負舉證責任。」

 

等於透過舉證責任的安排，降低代償者的舉證負擔，避免因夫妻間習於信任、不留書面證據而無法獲得保障。因此，只要能提出證明確實以自身財產清償對方債務，例如匯款單據、還款證明、金融帳戶轉帳紀錄、與債權人往來文件等，即已足以構成請求償還的基礎。若配偶主張當初是贈與，則必須提出足以證明存在贈與約定或意思表示的證據，否則不能僅以口頭辯詞推翻法律推定。

 

更進一步，雖然民法1023條文字僅提到「於婚姻關係存續中」得請求返還，但實務見解認為，婚姻關係既然存續中可以請求，婚姻關係消滅後更沒有理由排除。例如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94年度上易字第119號判決及高雄分院104年度重家上字第5號判決均指出，婚姻關係終止後，仍可依此規定請求償還，理由在於該債務原本並非代償者所應負責，縱使婚姻關係消滅，對方仍應返還。由此可見，幫配偶還債即使離婚，仍有法律途徑可討回。需要注意的是，在實務操作上，最重要的是證明金錢流向與清償事實。

 

假如只是單純把錢交給對方，卻無具體證明其確實用於清償特定債務，則可能面臨舉證不足的風險。若是銀行借款或信用卡債務，可以請求法院調取銀行紀錄佐證；但若是私人債務，沒有收據或匯款紀錄，便會陷入舉證困難。故在替對方償債時，最好能要求對方提供還款收據，或直接以自己名義支付給債權人，以確保日後有法律上可被承認的證據。

 

另一方面，若金錢來源本身不明確，例如動用的是共同帳戶或夫妻日常生活費，也可能衍生是否屬於共同生活支出而難以主張返還的爭議。因為婚姻關係存續中本來就應共同負擔家庭日常生活所需費用，若償債性質被認定為家庭支出，就不能主張個別返還。因此，金錢來源是否為一方的「專屬財產」，例如婚前積蓄、繼承所得、個人薪資帳戶，而非另一半金錢之積累，畢竟婚後本來就是有同居共財關係，是單純替對方付錢不能代表為借錢，將會是能否成功請求償還的重要關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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